打开一本书,犹如站在一扇窗户的后边,看里面的绚丽多姿或平淡无奇;又似坐于舞榭一隅,观台上的风云变幻或悲欢离合。书就是这个世界的缩影。它不仅可以开阔阅读者的视野,博大其胸怀,还“犹药也,善读可以医愚”。所以我觉得,对一个已离开尘世的作家、学者来说,最好的纪念莫过于阅读他们身后留下的作品了。
钱钟书先生走了。萧乾先生也驾鹤西去。“世纪老人”冰心也仙辞人间。短短数月,3位文坛老将先后故去。于他的亲人而言,失去了一位可敬的长辈;于读者而言,又何尝不是失去了一位引路的导师?
阅读是一种交流,一种“书中的你”与“书外的你”的精神交流。品读不同的书,就会有不同的感触,这是阅读最大的魅力。一部作品往往揉合了写者的人格、学识、艺术趣味等诸多元素,阅读作家作品无异于阅读作家本人。鲁迅先生性格冷峻却又不乏温厚,他的作品明显带有这种特色。《“友邦惊诧”论》是讨伐;《纪念刘和珍君》是愤怒;《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》是反思;《中国人失掉自信了吗?》则是关切。这便是一个矛盾而又统一、真实的鲁迅。探索一个作家的精神世界远比探究作家的个人隐私要有意义得多。真正的阅读并不是将作品与作家的身世隔裂开来,而是在知晓作家身世的基础上,将更多的关注转向作品。尽管作品不如身世读来传奇、有趣,但更能触摸到作家灵魂深处的东西。如品质、才情、涵养等。唯如此,才能与作家进行精神平等的对话。
阅读是一种最好的纪念。譬如读冰心老人的作品,《繁星》、《春水》充满了童趣,是孩子们的读物;《一只木屐》、《关于女人》则是成人读的文章。年龄的不同,写出的文章自然是两种不同的风格,不同的味道。倘沿着这条轨道一路品读下去,便不难发现其人生的践履,从热情到平静再到深刻,这大概是每一个作家走向成熟的必经之路。作品既是作家成长的记录者,也是历史的记录者。只有阅读,才会知晓不同时期的人们普遍心态是什么,而写者又是如何一步一步走过来的,这种启示对今天的读者而言,是极其有益的。